29、第二十九章-《衡门之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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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眼前还有事在身上,他也不多想这些私事了,招手叫车夫跟上自己。

    车夫驾着车,随着他绕城巡逻。

    一圈下来,还没到都护府附近,有一个兵快马来报,说又发现了两个,已被拦截了。

    罗小义立即问:“在何处发现的?”

    “是一支商队来报的,说有两个可疑的,去了果然逮到了。”

    栖迟在车里听得分明,猜测着是不是她的商队。

    近来城中似乎没有别家有什么大商队,只有她手里有,只因没有都护府的凭证,一直压着未能出去,才盘桓在城中了。

    外面罗小义已经叫转了方向,往那里去了。

    似是绕了个大圈子,停下时,栖迟听到了秋霜的声音。

    她将帷帽戴好,下了车。

    面前是城西的一间铺子,卖粮食的,厅堂很大,此时里面都是官兵。

    两个络腮胡的胡人被刀背押着跪在门外。

    秋霜本在门口站着,见到家主到了,立即迎了上来,小声说:“家主,巧得很,真发现了。”

    栖迟便明白了,还真是她的商队发现的。

    或许是探子以为商队可以出城,便暗暗藏过来了。

    她问:“这间铺子的柜上可信得过?”

    是怕眼下有罗小义等人在搜查,万一待会儿询问起柜上的详细来,会扯出和秋霜的关系,那便会将她的身份给撞破了。

    秋霜扶住她手臂,小声道:“家主放心,按照您的吩咐,北地所有铺子里的人手皆已换过了,都是信得过的。这一家的柜上,正是当初冒死为世子出面教训邕王世子的那个质库柜上,怕邕王家使坏,离开质库藏了几个月,现今正好调过来用。”

    栖迟点头:“做得好。”

    从她决心亲自来做北地的生意后,便有意将这里的人手都换了,免得日后在伏廷眼皮子底下走动多了会被发现端倪。

    正盯着那两个胡人看着,忽见其中一个晃了一下身体。

    她一愣,脱口而出:“不好。”

    一道身影过去,一把捏住了那人的喉咙。

    栖迟又是一怔,看着他,他胡服笔挺地立在那里,一只手卡着那个胡人的脖子,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嘴。

    她看了眼他过来的方向,不知他何时就在了,方才竟没看到他。

    伏廷转头说:“拿东西来!”

    左右皆懂,是防着这探子咬舌自尽,要找东西塞住他嘴。

    栖迟快步上前,从袖中摸出个东西就塞进了那探子的嘴里。

    伏廷看她一眼,又看一眼探子嘴里塞的东西,竟然是她的钱袋。

    他抿住唇,一时顾不上说别的,转头唤:“小义!”

    罗小义早已跑过来,拿了布条换下了他嫂嫂的钱袋,将那探子的嘴结结实实捆住,口中骂了一句:“娘的!想死哪儿那么容易!”

    混乱里,另一个探子趁机挣开了束缚,一下冲出来,直扑栖迟。

    栖迟拉着秋霜便往后退,眼前忽的飞来一刀,正中那人后背。

    那探子双膝一弯,痛嘶倒地,被兵及时按住。

    栖迟抬头看过去,伏廷大步过来,抽走了那探子背上的刀,带出一道淋漓血迹。

    罗小义将那两人制服了,才有空说话:“三哥既然过来了,余下的是不是都逮到了?”

    他嗯一声,看向栖迟。

    罗小义忙道:“是我欠考虑了,不该将嫂嫂带来这地方。”

    栖迟这才清了清喉,开口说:“不怪他,因缘巧合罢了。”

    她猜那探子突然寻死就是为了让同伴逃脱。逃脱的那个肯定是从衣着上看出她有些身份,想过来挟持她做人盾。

    不想都没能逃过这男人的戒心。

    伏廷看着她,忽而说:“近来你总出府。”

    栖迟心思一动,低低回:“原来你都知道,我还以为你并不关心了。”

    他抿唇无言。

    心想是他疏忽,今日事发突然,应该留句话给府上叫她别出来的。

    想完看一眼铺子,说:“去里面。”

    是觉得里面安全。

    栖迟点点头,想着待会儿还是寻个机会再与他说话的好。

    伏廷见她往铺子走了,才握了刀走过去,贴在那探子扭曲的脸上左右一拨,看过后说:“不是之前那批。”

    罗小义跟在旁,啧一声:“可不是,几个小杂鱼,轻而易举就逮到了,最可恨的还是跑了的那几个,尤其是那个伤了三哥的突厥女,再见到非剐了她不可。”

    栖迟听见,停下了脚步:“什么突厥女?”

    “就是使一柄铁钩,伤了三哥喉咙的那个。”罗小义冲她比划了一下那铁钩模样,这么长这么宽。

    想想又怕说得骇人吓到她,几句话就不说了。

    栖迟想起来了,看一眼伏廷,进了铺子里。

    里面搜查完毕的正收兵出来,柜上的跟在后面,见到她进门,忙搭手见礼。

    栖迟只点了个头,柜上的便退开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等确定里外都没有问题了,搜查的士兵们才尽数撤走。

    栖迟站在铺子里,听秋霜与她描述搜出那两个探子的过程,一面时不时朝外看一眼。

    伏廷解了武器,低头走入了铺门。

    柜上的忙迎上前拜见。

    他扫了一圈铺子,目光落在墙上。

    栖迟顺着他视线看一眼,看到了挂在那里的鱼形商号。

    那都是她名下铺子的标志。

    伏廷问:“就是你们报的信?”

    柜上的恭谨道:“回大都护,正是。”

    栖迟忽而心里一动,问:“你要赏他们么?”

    伏廷朝她看过去:“嗯。”

    栖迟心里回味一下,说:“方才听闻柜上的正愁无凭证出境做买卖,你不如给他们出具个凭证好了,便算是赏了。”

    柜上的立即附和:“是,请大都护恩准。”

    伏廷又看一眼那商号:“东家何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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